心脏 七（he）
七、
荒山野岭的夜晚比城市冷了许多，阿诚坐在屋外看着星空，有一搭没一搭的摆弄着手上的枪。精巧的组件在指尖开出虚幻的花，快速的节奏下割开空气，组合分散，被拆了又装，装了又拆。
“明诚先生？东西都按吩咐准备妥当了，您要不要来看一看，我们需要你的意见。”
“好。”
这是一群没有经受系统训练的人马，也是他们发现了这处战俘营。这种人马，在暴力事件上会有很大的作用，只可惜他们缺乏一个大脑的指挥。所以明诚被派了过来，他也是到了之后才知道，这次任务相当于他们的投名状，自己只负责监督斧正就好，前期弹药准备他们自行完成，而后期人员接手则会有专员接洽，任务完成，即可入编。换句话说，明诚只需要在这里呆上一天，看着他们这次的行动部分不出乱子就好，既不吃力，还讨好人心。
是误会大哥了……所以速战速决吧，等回去了，无论哪件事，都该好好谈谈了。
阿诚收枪起身，进了屋子。灯光下核对计划部署行动的他如斧劈刀刻般锋利，在灯火的勾勒下吐露战意，燃气一室斗志。
…………
等安排好一切，阿诚深深呼吸了一口室外的新鲜空气，微寒的气体冲入肺腑，整个人都舒适许多……呼吸方停，突然有些错愕迷茫，又深吸了一口气，发现还是陌生的环境，陌生的气息
“大哥……”
片刻的走神连自己都觉得好笑，慢慢踱回自己的房间，洗漱睡下，空寂的冰凉卷上床铺，试图侵入内心。
最近几天的事情一一浮现。从最初的震惊躲避，到现在的彷徨不安，阿诚自己也察觉到变化。一次生死抉择，比再多的暧昧温存更加管用，狠狠逼着他前进，逼着他面对。
但是还有犹豫，或者说是胆怯……黑暗并不可怕，可怕的是接触到光明之后再永坠黑暗。已经站在悬崖边上的人，有可能去赌一份感情吗？更何况，是如此的惊世骇俗。
怀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，阿诚以为自己会一夜难眠，谁料到了后半夜，伴随着屋外野猫的一声轻叫，自己竟也缓缓沉入梦乡，一觉睡到了天明。
待众人赶早收拾妥当，再三嘱咐服从调派，不懂得不要乱动之后，阿诚一声令下，眼神锐利。
“出发！”
…………
听到后方枪响的时候，明诚周身瞬间杀气围绕，眼神死死盯着队伍，挤出一句问话来“怎么回事！”
“明，明先生，他不小心枪走了火……不过没伤到人！不用担心！”
“没伤到人不用担心？”明诚怒极反笑“刚刚进山就弄出动静，一定要等敌人部署好火力把我们都困死在这儿才好吗！？”
“……那，怎么办？”
“没办法！只能抢时间了！……叫两个人跟我冲，其他人一边掩护一边靠近，不要打乱我的节奏……再出现任何问题，别怪我不留情面！”
“是！”
子弹落入林间，擦出道道火花，明诚的风衣下摆一次次扫过火焰，从上方跃过，敏捷的身姿急速如豹，即使是疾行的移动中，也没失了准头，将逐渐开始冒头的敌人接连爆头。
连绵的枪声拉出一条进攻线，在其他人的掩护下快速前冲，欲直捣虎穴。
卧倒、上膛、出枪、前进，脑中不作他想，身体的反应一气呵成，如同经过精密的计算，总是在最后关头一个侧头躲开子弹的流光，或者一个转身爆掉一个火力。简直是一把行走的武器。
可毕竟失了先机，一个人再怎么强悍也总有疏漏，更何况这群人根本跟不上他的节奏，配合不当错失一个个送到眼前的机会，难以再快速前进。
精力高度集中，回身为了掩护快要暴露在枪口的同伴，子弹袭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开，只能避开要害生生挨了这一枪……
预料中的疼痛并未袭来，千钧一发之际，一枚子弹斜刺而出，撞偏了轨道，在草丛中拉出一道长长的火线。
“阿诚！过来！”
手榴弹落在地上扬起烟尘，给了阿诚行动的绝佳掩护。说话的声音和手指一样稳，沉着不惊，暗含掌控全局的霸道，似乎已经决定了结局。
顺着子弹的轨迹看去，正对上明楼冷静柔情的眼神
“大哥！“
阿诚又惊又喜，衣衫卷起弧度，利落的翻身落到他身边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“我不来，你就麻烦了！……先不说这些了，让他们殿后，我们两冲。”
“好！”
两人交错跑开，一守一进，一击一停，配合的天衣无缝，枪林弹雨中目光灼灼，生生撕开一条豁口，主导了战况的节奏。
敌人的准备并不充足，一番损耗下来倒比他们先耗光了火力，明楼抬手示意，和阿诚渐渐靠近中心地带，机枪过处，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。
不料一口气还没松下来，突兀的叫骂声就直直冲了出来——“去死吧！小鬼子！”
手榴弹冒着黑烟落在身旁，明楼的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，一把拽过阿诚扑倒在地，接连翻滚，夺入凹地，死死把他护在身下。电光火石之间阿诚根本不敢乱动，生怕忙中出错反而造成更大的伤害，只有屏住呼吸密切关注身后的动静，待爆炸声起，察觉到环住自己的手臂猛地缩紧，立刻知道不妙，心头怒火丛生，杀意难忍。
那个声音他记得，就是刚才不听指挥倒腾枪支，导致走火引发混战那人！如此士兵，死不足惜！
烟尘散去，众人都冲了过来，等看清混乱之中的二人，惊讶之中更多的是胆怯，一时无人敢上前开口。
明楼撑着地面站起来，深色的大衣遮盖住伤口，遮不住斑驳血迹。可他脸上不见一丝狼狈，连愤怒都看不出来。只眼神冰凉，如死神的黑袍笼罩而下，手掌在腰间一动，光影交替不待众人看清，已经是一枪命中，穿胸而过。
“不听指挥，引起混战，导致伤亡惨重，更不思悔改，一犯再犯，欲伤同胞性命……若有不服者，一视同仁！”明楼的眼神一一扫过，神情严肃“斗争，并不是只靠蛮力，如果没有脑子，就学会服从！如果想要他人为你们的愚蠢陪葬，不如早早站出来，我明楼趁早一并了解！”
地狱业火，触之无回……大家无法开口反驳，也不觉得应该反驳，沉默着站成一排，无声的表态。
明楼目光再次扫过，深吸一口气，不再理这群人
“阿诚，我们走，让他们自己清理好这里带人回去”
“等等！明诚先生……这……这接手的人还没来，您是不是……”
“我是不是再多呆两天？我告诉你！我大哥不和你们计较了不代表这事就这样结束了！事情给你们解决了，扫尾还要我们来吗？……我会联系他们要他们尽快赶到，但是这之前，你们自己处理吧！”
“好了阿诚，”
明楼的手搭上阿城的肩膀，止住他即将燎原的怒气
“走了！”
明楼掌心有温热的液体，刺目的红色一下夺回注意力，阿诚眉目立刻软了下来，声音也带了一丝沉闷
“是……大哥……”
…………
“阿诚……你带阿司匹林了吗……”
打开车门的瞬间，明楼几乎立刻瘫在了后座，苍白的脸上一丝笑意惨淡可怖，依稀可见皮肤泛起不正常的红——高烧、熬夜、长途跋涉，高效作战，二度受伤，加在一起简直是触目惊心的伤害，却还是支撑着走到现在，只是为了保证一人平安……
阿诚几乎是风驰电掣般把车开回市区，满面慌张不知所措……大哥，不要出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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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，阿诚当时出来呼吸新鲜空气的确是因为感受到了大哥的气息才走神，那只野猫也是因为大哥靠近叫出来的，阿诚睡着了也是因为感受到了大哥…………
所以大哥真的超级宠阿诚！
感觉又要卡文，估计明天会……码肉汤的后续，来找灵感吧……掩面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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